中国火锅文化
中国火锅文化
以前在夏天吃火锅并没有现下这般时尚,多是在冬季的凛冽寒风中寻找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。当然,以麻辣火锅的发祥地四川来说,酷暑之夜,挥汗如雨喷气吃火锅似乎已成其饮食文化之一,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火锅现在已成为一种无季节性的饮食文化。
据说四川的火锅早在左思的《三都赋》中就有记载,历史至少在1700年以上,而且还有“日暮汉宫吃毛肚,家家扶得醉人归”的火锅章句。火锅的发祥地准确来说是在重庆,如今重庆虽已成为直辖市,但饮食一派,多数人还是将其划入川菜的范畴的。虽说现在的川人已习惯和爱上了夏天吃火锅热上加热的劲儿,但火锅的起源之初还是在冬季。20世纪初的嘉陵江畔,冬日里天寒地冻,朔风凛凛,有小贩便发明了一特制的挑子,挑着它走街串巷地叫卖。挑子的一头是一座红泥小火炉,上置一只带“#”字格的洋铁盒,里面翻滚着黑不溜秋、麻辣成鲜的卤汁;另一头则是盛装牛杂、调料、碗筷、板凳的橱架。要吃的时候便每人一格,将牛杂往卤汁中涮一涮,蘸着调料大快朵颐,等到美味穿肠过,整个身子在辣和热的双重呵护下也变得暖和起来了。这种饮食方式很快成为市民的钟爱,当时以涮水牛毛肚的为多,别有一种鲜嫩水灵、快爽脆利的齿感,因此重庆火锅最初被称为毛肚火锅。
直到30年代中期,毛肚火锅才登堂入室,成为餐馆中的一员。当然,地位的提升令它的“行头”也焕然一新,赤铜小锅代替了过去简陋的洋铁盒,可涮的内容也丰富了起来,引起人们更大的兴趣。重庆市面上的火锅渐渐做成了气候,一时之间,有火锅的餐馆食客如云,没有火锅的餐馆也竞相效仿,在竞争的促动下,重庆火锅的用料、器皿、菜式等越来越进步了
与重庆同属巴山蜀水的成都也不示弱,不仅火锅店开得满城满街都是,而且在火锅的口味上有了不少创新,在单纯的麻辣锅的基础上又衍生出海鲜火锅、鱼头火锅、狗肉火锅、羊肉火锅、酸菜火锅、药膳火锅等。由于川人爱极了火锅鲜辣的口味以及随手涮烫的惬意,到了高温酷暑的盛夏,即使是光着膀子汗如雨下,他们还是喜欢围成一桌,大啖火锅,那种无拘无束的痛快劲,真是羡煞旁人,于是有越来越多人加入吃火锅,特别是夏天吃火锅的行列。
饮食的传播就像空气的流动一样,无形无迹却又广阔而迅速。如今盛行全国的火锅虽然源四川,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传到哪儿,哪儿影响了哪儿。北方的测羊肉,自成风味,广东的“打边炉”似乎也由来已久。无论在哪里,火锅似乎成了一种载体,不仅承载着美味与文化,也是凝聚人们情感的绝佳道具。
能凑成一桌围在一个锅子吃火锅的人,很少是还处于应酬级别的关系,要么是三五成群的知己好友、同学同事,要么是一大家子,更有热恋中的情侣,守着一个火锅,多少呢喃细语,柔情蜜意,尽融在锅中袅袅腾起的热气中。
吃火锅的过程也是感情催化的一个过程。首先是选锅底,确定一个锅底体现了一群人的共性,这时候,喜爱纯辣的自成一国;好讲究的多半会挑羊肉、药膳之类的锅底,时刻不忘进补;一群娇滴滴的女孩子一起吃火锅,往往会要清汤的,以免口味太重上了火,事后又是一大堆的补救措施;实在有意见相左的,还可以有鸳鸯火锅来调和,辣与不辣,热情与冷静之间,居然只需一块铁片隔开这么简单。接着是选菜,餐馆里火锅的菜牌和其它炒菜的菜谱并不是在一起的,而是另成册,上面所列生鲜菜式有好几页,品种花样是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令人食指大动。亲朋好友这时可以随心所欲,每人挑几样自己可心的品种,看看其他人点的,也不赖,有时也可藉着点菜,了解身边人的性格爱好。终于,火旺了,汤底也开了,水花从锅的中心向上沸起,这时候是吃火锅的过程中最快乐的一刻,各人抄起自己最爱吃的菜,迫不及待地投入欢快扑腾着的锅中,稍待一会儿,左右涮一涮,提起来再放入事先早已拌好的调料碗中,然后是入口大嚼,一边小心顾着嘴不要被烫到。这会儿餐桌上一般很安静,没有人顾得上说话。待吃过两三口之后,才有人放下筷子,喝上一大口冰啤酒或其他饮料,开始品评火锅的味道。再往下,就是吃吃停停,边吃边说了。友情、亲情、爱情在这样随意而情意浓浓的气氛中得到加深,于是大家在最后意犹未尽地结束吃火锅之时,又情不自禁地提到哪哪还有个地方吃火锅不错,下次再去云云。
火锅的花样是越来越新颖,但火锅这种饮食方式还会一直盛行下去,其中原因很值得探究。有人认为火锅之中各种成分难分高低贵贱,大家同在一锅,只有和衷共济,各展所长,方能最终造就美味。这种饮食方式符合了中国人的心理特征,因此才会长盛不衰。